马泉,一个得到德国建筑学硕士学位却但愿做木匠的年轻人。作为一个在河南农村成长的男孩儿,他自出生就喜欢大自然,上树,放羊,看鸟窝,挖鸟蛋。鲁迅曾在课文中写了一些小趣事,他就干了很多。
年,他出身在河南的一个农村家中。他爸爸妈妈全是农户。除除了他,家中还有一个兄妹。为了更好地贴补家中,他爸爸会在种地以外做一些木料买卖。他常常骑单车去周边的村子,看一下农场或村子是不是有些人卖木材,打听谁家盖房需要木材。
那个年代,每个村子都自成一格“小生态”。我们村有伐木工人,有专门加工木材的作坊,他爸的工作就是搜集木材信息和需求,再把加工好的木材运到工地,赚个中间费。他开着小拖拉机去运木材的时候,我也经常跟着一块去。
他在工地最主要的任务是看东西,以防有人来偷木板。站在工地没事干,他就观察大人们怎么干活。施工现场尘土飞扬,工作环境只能用粗糙两个字形容。那时候工人对木材的处理也比较简单,不用刷漆,不用检验干燥度和湿度,甚至有的毛边也不锯掉都直接用了。这些场景,就是我对木匠的最初印象。
我还在语文课堂上读到鲁迅写土的那一段。我尤其打动,由此我儿时在瓜地里做的所有。
在他读大学时,他发现了建筑学专业偏重于设计方案,这和他想象得十分不一样。
我们专业有40多个人,一半是农村孩子,一半是城里孩子,还有一些是科大的教师子弟。我发现科大子弟们特别有才华,画素描特别厉害,也懂点艺术。城里的孩子普遍在音乐、绘画,还有电脑软件操作上比农村孩子强很多。而我从小没学过画画,素描也并不擅长。
记得有一门专业课是建筑设计,需要手绘建筑效果图,课程作业是设计别墅。老师对我的评价是:设计的房子太土,没有创意。后来,我成了班里第一个挂了专业课的人。大学前三年,我一头雾水,考试成绩很差。我认为这些技术专业确实不适宜我,我乃至不愿再次念书。我认为,课堂教学上的很多建筑规划设计著作都太无聊了。大家盲目跟风地做设计方案。实际上,大家不了解真真正正的建筑构造。因而,方案设计无法执行。
在当初的评价体系里,学校最称赞的是那类有念头、制图规范、装修效果图让人耳目一新的学生。来说,就是将来工作可以说服甲方拿下方案的人。而我并不是这种人。我自己喜欢做的建筑实操,大学里并没有专业在教。
睡在教室里是人们的常态化。
随后,我姐姐跟我说,在这样的情况下,你最好出来一段時间,多出来看一下。因此,大四实习下来到北京,在荷兰的一家建筑工程公司学习,一边干活,一边自学英语。
大四最后一学期,我还在一家德国企业实习了三个月。朋友们认同我的工作能力,邀约我添加他的新创业好项目。这的确是一个十分令人激动的好消息。那一年是年,北京正处在兴修水利的环节,房地产业不断发展。国外建筑设计师如同一个人间天堂。他们在中国获得认同,每一年可以接到十几个新项目。
年,我来到德国求学,刚到的时候一句德语都不会说,也没什么朋友。
之前在北京实习的时候,我是有长很多见识,自己提高很快,感觉很充实,但并不确定建筑设计是不是我愿意作为职业的事情。可是在德国,我有了一种冲动,决定这一次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。
研究生最后一学期,我开始思考未来的职业选择,前期也十分迷茫,直到我遇到了Fachwerkhaus。它通常被翻译为“桁架木结构房”,也有人形象地称为“木筋房”,是德国最传统的木结构房屋。
我还见到一个木匠在修建小木屋的房顶。他站在房顶上,更换旧木材,再用黏土刷一遍。我静静地立在边上,看见他做每一步。我觉得,全世界也有那么幸福快乐的作业吗?那一刻,我忽然拥有一个念头——假如我觉得留到德国,我就做此项工作。
朋友告诉我,木匠主要跟本地人打交道,工作语言是德语,因此我首先要克服的是语言问题。硕士最后一个学期,我一边做毕业设计,一边学习德语,每天早上6点起床,骑着自行车到森林逛一下,去湖边游个泳,然后就开始学德语,毕业前顺利通过了德语B1考试。
在我之前,我认识的中国人里没有人做这件事情,但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参考系的问题,没人做过不意味着不可以,人要有想象力去看到不同的路径。
我实习的公司在一个大农场,农场的库房被更新改造变成生产车间。企业会将我当成员工,而不是学员,所以我也有合同、假期和社保。每个月,我能拿到税前欧元的收入,相当于人民币一万出头。
我们班最初有14个学生,只有我一个外国人。和国内不一样的是,在德国,大家不会认为上职业学校的学生很笨,考不上大学的才不得不去。这里有一些同学像我一样,是因为真的喜欢这个职业,还有一些是家里世代做木匠的,自然也就选择了这个行业,一起从学徒做起。
在企业放暑假的情况下,我先学习了第四部分的教育学,在十月底辞职后开始全职学习,不到一年,就把所有课程都修完了。我也是同期学员中,在最短时间内通过所有考试的。
最后展公子认为:人各有志,把自己的兴趣爱好做职业,才能发展得更长久。